38分
他站在田埂旁,看着眼前麦浪翻滚,手不知怎么的抖了起来,眼角一滴泪划过这张饱经风霜的脸。他看着这一株株麦子,嘴中念叨:
“终于,终于,轻舟已过万重山。”
记得初来四川时,他抱着一腔壮志雄心。而在望见田地的那一刹那,手中的包裹却砸在了地上。他呆住了,眼前的麦子全染上了赤霉病,或是惨白,或是触目惊心的黑色。一望无际的麦田了无生机,枯萎着砸下了腰。几千亩的土地,收成却不及五分之一。
怎么办,怎么办?他问自己。年轻的他刚从学校的象牙塔中走出,慌乱而无力。
“年轻人,你是学这个的吧?叔真的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年迈的农民过了一辈子靠天吃饭的日子,手上磨出的老茧扎到他的心里面生疼。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他望着他们的眼睛,在黝黑的肤色的对比下显得更加透亮,此时在盯着他,充满了渴望。
第二天,田埂旁草草搭起了一个小屋子,塞进一张床,一盏灯以及他的行李。
夏季,苦暑难耐,他顶着一顶草帽,钻进了麦子丛中。他翻动着那些病殃殃的麦株,用一块湿着的手帕,包住采下来的健康的麦粒,待到晚上回家,就把那些麦子小心地在实验田中种下,希望能长出抗赤霉病的植株。
刚过了几天,他就在酷暑中昏倒了,砸在麦田里。再醒来,对上了邻居家牛娃儿的脸。
“哥,天气热,你别再去了。”
他看着牛娃儿的脸,因为瘦弱比其他小孩显得凹陷许多,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哥得去,找到了好麦子,就能让你吃饱饭了。”
养了几天,他再下地,却突然发现身后的麦子沙沙响。一转头,几家几户的小孩都跟了上来,支吾着要帮他找麦子。
他举起挂满血痕的手,拍了拍孩子们的脑袋,一个个小孩眨巴着眼睛,倔强地盯着他。
“好……好!”
从此,他与他们在稻田里一次又一次地寻找着。实验田里的麦子换了一茬又一茬,脚上的水泡一次又一次被银针挑破,白净的皮肤无数次被晒得脱皮后,变得黝黑粗糙。
终于,那一天,“扬麦5号”在村里的田地上大规模播种下去了。
身旁的牛娃儿已长得比他高,承担起了家里顶梁柱的角色。他望着牛娃儿努力维持镇定地在田里收割,脸上扬起了笑,是欣
慰,是释然,是满足。
轻舟已过万重山。
【评语】
文章写了一个年轻人到四川帮助当地人育麦苗的过程。对克服重重困难有详细的表现,但是对困境“已过“之后的感受和认识仅靠结尾一句议论点出,着墨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