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以贯之
一以贯之,从字面意义上讲,就是以“一”贯穿事物整体发展的始终,如以一个思想贯穿学说、以一个原则贯穿措施、以一个理想贯穿人生等等。“一”与“之”有万千中不同的组合方式。然而凡是“一以贯之”,都强调“一”的专一性与“贯”的持续性。而专一与持续只是行为表象,推其本质,则指向坚守与执着的品格、坚定不移的内核与心性。
在当下这个纷繁而易变的时代中,我们需要一以贯之,以致一与专注对抗繁杂,以坚守与持守对抗变化。
一以贯之,使我们的初心不致泯灭,使我们在繁华着锦的世界中不致与最初的自我走散。以一个初心贯穿人生道路的陶渊明也曾为生计所迫进入平生所厌的官场。在目睹了黑暗与污浊后,正是那个质性自然的“初我”“真我”告诉他“何不委心任去留?”。正是“性本爱丘山”的“本”,即初心与本性,贯穿于陶潜入世与出世的始终,才使他成就“泥而不滓”的、对得起自己本心的人生。与之相反,乱判葫芦案的贾雨村也曾为英莲之遭遇而义愤填膺,却因为没有一以贯之地守住为官本心而沦为国之禄鬼,与本真的自我、最初的理想愈行愈远。
由二人之例推及天下士大夫,试问谁不是怀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抱负进入官场呢?可这一点理想与热血总叫功名利禄磨去一点,世道叵测磨去一点,磨来磨去,最终便落入窠臼之中,无法真正“贯之”。不仅为官,学说、职业、立场等同是。那么,我们当如何“一以贯之”呢?
首先,我们需要对所选定坚守的“一”抱有极强的认同、热爱与激情。樊锦诗远赴敦煌,在那日复一日以沙洗面的恶劣环境中,她是如何坚守不移的呢?答案便是她对敦煌文化热爱的初心与复活文化宝藏的家国责任。这样的“一”是她所全然热爱、愿意倾注一生的。可知,坚实、稳定、强大的“一”可抵艰难险阻,可抵岁月漫长。
进一步说,对“一”的执着坚守,即“贯”,并不是一味机械固执地执行。内核“一”的坚定,不影响外在行为的灵活变通。共产党自建党之初,便为无产阶级而奋斗。但当力量弱小、民族危亡之时,仍可以团结资产阶级一致对外。可见,“一以贯之”允许行为根据外界环境的变动而适应变通,并不折损本心的坚韧与坚守。也只有如此,方能实现自身内部一以贯之与外部环境不断变化的和谐统一。
让我们秉持一以贯之的品格与心性,在内核的“定”与“稳”中,保护好那个原初、真实的自我,并与“变”而“险”的外部世界和解,携手共进!